Saturday, September 30, 2006

Lost In Translation

韓國雪獄山的初秋景色

坤德拉以為,小說是可以翻譯的文體:比起詩歌、戲劇等必須依賴音節音韻的抑揚頓挫與文化背景的意象填補,基本上難以直譯。然而誠如本雅民所指出的,翻譯本身是一種不可能的任務,因為譯者與作者奔向不同的大道,揭露出各自的真理,於是每一本譯作在讀者面前,都已經是一本歪讀的經典,等待被遊戲重構。
最近讀到一篇由韓文翻譯的作品,驚訝於大出版社翻譯者的中文程度(該出版社老闆以前曾是聯合文學的主編、其妻任教於台灣大學專授中國戲曲),竟然如同華語文教材中的造句:「因為事情很快地被報告老師,而老師也立刻地趕到教室,完整地處理好了,所以得到了老師的讚揚」(或著該說是不像口語或書寫體的中文),讓人不經思考,究竟是語言本身的特質、亦或只是譯者本身的文風?
記憶中很少讀到翻譯地如此有「特色」的中文,大部分的溫馨短文,考量普羅閱聽習慣,都會盡可能地使用合理而流暢的白話口語,讓讀者可以輕鬆閱讀,在某些文化差異的部分,也會直接援引霸權消弭皺摺、藉速度消除地景的差異(用心些的譯者或者會為難以直譯的東西加上詳盡注解)。雖然這並不是應該鼓勵的做法,然而一但翻譯開始,勢必有某些只可意會的東西會消失在過程中,信、達、雅三者的比例如何拿捏,應該考慮文本所欲開放的對象。正如某些哲學思辨的過程不應該模擬含糊地帶過,溫馨小故事也該由說書人之口講出(因為他只是單向的教育暴力、並不求讀者反應思考)。
語言的力量如此強大,連思考方式也被影響了。習慣使用日文的人,即使用中文寫作,在斷句架構間,也會日文化呢,就像所謂的黎兒流或是東京漂流。英文滲入中文,也口語上也常出現被動式句型或是倒裝句,往往後面講的那句話是要修飾前面的句子呢,如果沒全部聽完肯定會有誤會產生。不過母語與後天學習的語言畢竟是不同的:就算是法文再好、在巴黎生活再久,也會忍不住想找人講中文,因為那才是自己最精華的部分,「有些東西還是要用中語講,用法文說,總覺得搔不到癢處呢」。就像一二三的文章黎兒流放在一起,可以輕易區別兩者間的不同,雖然行文結構可能相似,但用詞上卻有很大差別,那就是對於語感的掌握。
這麼說來,讀到的那篇由韓文翻譯成中文的作品,或許是由韓國人翻譯的吧?為了翔實地進行譯者的工作,在不更動前後順序、保持斷句的情形下,直接由韓文轉成中文,所以才造成這麼可怕的作品吧?責任編輯為何不會想要選一個中文掌握更好的譯者,或著是刻意要營造外來翻譯文章的感覺、好搭上哈韓風?畢竟該書的內容都在無線電視台上搭配韓劇推出,想必會有廣大的讀者購買吧。
不過就出版來講,容許這樣翻譯品質的作聘出現,真是令人感到不思議呢。又或者時代早就變了,而且我太老了?

2 comments:

Shih-Lung Lo said...

一开始没仔细看,还以为译者是那位老板。记得他不会讲韩语啊!总不能因为有点朝鲜脸就请他翻译了。后来发现是我看错了。

我不懂韩语,但据日前一位在NYU念经济学的大学学弟说,现在的韩语(一如该民族其他制品一样),是当初他们刻意凸显自身文化的独特性(相较于中、日文化),因而急就章创造出来的一套语言系统。倘若学弟的评析属实,那么那本小说的缺陷,可能也不尽然是翻译的问题。

Daniel said...

不是小說,是短文,蜜蜜甜心派2。真的很可怕,那是中文的問題,因為我看的是中文版。而且韓文字母從15世紀以來,只是一種拼音系統,跟口語無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