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滸傳 WHAT IS MAN?

看《水滸傳》時，我一直分心，老是想到前幾天看的《投名狀》：大哥、小弟、殺嫂、男性情誼等，大抵百年來，簡單男人能思考的主題不過如此：綠帽/背叛(所以曹格這首歌才會那麼紅)。不過近幾十年來西風東漸，又多了另外一層恐懼：雄壯威武的男性認同對抗陰柔男性即同性戀的恐懼想像。就像《美國心‧玫瑰情》中最後手刃凱文‧史貝西的老陸戰隊員，美國最雄壯威武沙文的男性典型，卻是不折不扣的同性戀者，只是因為恐懼過去多年都壓抑自己的性衝動。《水滸傳》是這樣簡單的作品，一言以蔽之：都會直男的恐懼大集合。
林奕華的戲從來不是看劇情，更多時刻我們關注在場面調度上，因為林奕華總是會帶來許多新鮮的、台灣導演所沒有思考到的表現手法，對於多媒體的交叉運用，也更為大膽。還記得多年前看《張愛玲‧請留言》時，最動人的不是演員的演技，而是最後將近20分鐘的色板移動與音樂渲染，在那之前很少看到台灣劇場作類似的嘗試，在那之後開始有了，然而還是偏向舞台需要的實用性。然而林奕華的舞台從來不是必須的，那是一種炫技、是一種身為藝術家必要的奢侈：僅僅是為了帶給觀眾發現的驚奇。驚奇，是無可提代、當下的劇場性，是一種不媚俗的表現手法。我傾向認為那是導演的用功，而這樣的用功是台灣很多小劇場中很少看見的，我們有優秀的演員，有優秀演員變成的導演，可是少有純然優秀的導演。
《水滸傳》是成功的商業劇場，與明星結合的演出，總是可以吸引到許多原本不進劇場的觀眾，集體創作讓這些明星們保留更多個人風采，又可以與時事結合、因地制宜(《熱情馬祖卡》講中文的舞者們)，表現手法的運用也十分出奇，雖然沒有啥情節高潮，不過小品集合也相當有趣。不過回到劇場自身，我卻看不到演員的表演，雖然漫不經心、嘩眾取寵、遊戲風格的表演方式應該是經過導演選擇(從頭到尾都非常統一的誇張)，然而表演不到位、走位錯誤，卻是演員自身的問題了。作劇場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嗎？只是大家一起玩玩、丟出些意識形態的東西？那我們為何不去寫書、演講，直接傳達的效果不是更明顯？我以為《水滸傳》是一部諷刺的喜劇，只是，他是否達到了那個高度？抑或只是讓人如坐針氈？

(PS/數年如一日，林奕華的位置還是在一樓18排or19排最旁邊，記得某次搶一坐了他的位置，他只好坐在階梯上看戲，真是抱歉了。)

片中唯一的主題曲：那些花兒。如果您感興趣，也可以聽聽馬天宇的那些花兒(這是MV，可以看到可愛的寶寶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