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November 10, 2008

朋友


浦澤直樹的漫畫《二十世紀少年》中,世界的改變僅僅是因為一個私人的念頭,那些犧牲無數人也要維持住的秘密,不過是小朋友間無謂的謊言,對於主角而言,最可怕的部分莫過於如王爾德在《不可兒戲》中所說的:「當一個人發現自己一輩子說的謊話都是事實時,那有多麼驚人啊。」
群眾總是容易被熱情鼓舞,只能聽見自己想聽的話語,只能接受而缺乏反思,雖然他們覺得自己是獨立思考的個人,然而在群體中,你的思考便不可能不受到群體的左右,以為自己通盤思考過了,不過是在被限定的框架下進行跳不出去的辨証罷了。
每個人都有表達的自由,都以表述的自由,都有傳達意見的自由,不管他會不會被聽見,會不會被採用。我們無法強迫他人接受我們的觀點,唯一可做的只有不停地發聲。然而在這個島上我看見的不是如此,或許真的有許多保持清明意識,只想單純發出自己微小聲音的個人,更多的是,自我無限膨脹、一定要強迫別人接受自己觀點的激進份子,完全無法容許異己發聲:這跟“朋友”有甚麼兩樣。
人們抱怨他們的聲音不被聽見,然而他們的聲音是被聽見的,只是不見得被接受、採用、改變而以,然而人們就認為自己是不被看見的,僅僅因為自己的意見不被接受,人們不能接受自己被否定,於是反過來去否定別人,認為別人都是錯誤的。這是主張廣場文化、多元平等的人會做出的行為嗎?如此的霸權心態,與你們批判的當權者有何差別?不過是服膺的意識形態不同,便沒有存在是上的理由?
誰有權對他人的身體進行侵略?如果沒有數週前在台南孔廟的走火行徑,如果不是如此不懂得尊重他人、尊重民主的行徑,不需要有今天的大批維安,到底是誰在浪費這個社會成本?正在消耗社會資源的人群卻反而跳出來指控他人,這不是很可笑嗎?只因為不被肯定,就激動地要抹去對方存在,這樣算是真民主嗎?
今天當然可以沒有維安,可以放任島民去抹去所有不合於自己意識形態的對方,然而採取抹煞這個行為時,就等於自己接受這個遊戲規則,接受自己有一天也會被擁有更強大能力者抹煞。站在世界現實上看,有誰,可以為這樣的行為負責、如果他真的發生的話?可以想像是那些真正站在街頭的人、而不是背後的操盤手,然而整個國家民族,難道就不會因此而受傷嗎?這樣的暴民行徑,對於他人身體的不尊重,跟主張聖戰的伊斯蘭基本教義派有任何根本上的差別嗎?想要爭取自己的權利、或為他人爭取權益,難道就必須要犧牲他人嗎?熱血過剩、激情太多、我們要迎向革命、而非和平嗎?
訴求是一種暴力,他已經不是單純的發聲而已,任何回應都沒有意義,就算不停地說:“聽見了,大家的訴求都聽見了。”也沒有用。因為這些口口聲聲說自己聲音只想被聽見的人,其實真正的意思是:你必須完全服從我的需求、滿足我。如此自私鴨霸的心態。
你是“朋友”嗎?
(關於“朋友”一辭,請看浦澤直樹的漫畫《二十世紀少年》。)

1 comment:

Anonymous said...

小樹的奶奶說:「當你發現美好的事物時,所要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它分享給任何你遇見的人。這樣,美好的事物才能在這個世界自由地散播開來。」

但是...認知差異的距離究竟有多遠呢...?